孙长老一听,回忆方才程英自称是黄蓉同门,自然与郭芙关系匪浅,只得道:“那凶手是谁?大小姐,咱们不能不给死者一个交代罢?”陆无双咬牙道:“定是李莫愁那魔头栽赃嫁祸,你们丐帮武功高,本事大,找她去啊!”
郭芙听她说及丐帮,心中不喜,便揶揄道:“你嘴上的功夫可比手上的厉害多了。”陆无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耶律齐眉头一皱,知自己初涉江湖,年轻不能服众,众人想来是面服心不服,可惊动一灯大师等人,未免失礼;若动武,亦损同门之情,他于全真教内众人所知亦不多,眼角扫过楼上,瞥见一角道袍,心道:“我怎么将他忘了。”便向楼上道:“甄师侄,这是你哪位师兄弟门下,你可识得?”甄志丙本不想见全真教弟子,奈何师叔有命,只得现身道:“是道宁么?”那陈道长一见是他,连忙跪下,恭敬道:“是掌教师伯,师伯,诸位师祖让弟子们请您老人家回去呢。”
甄志丙对此避而不答,只道:“我前些日子在终南山遇到过李莫愁,想必是她故意嫁祸陆姑娘,你们回去罢。”又对耶律齐道:“师叔,这是志常师弟的弟子们,您别见怪。”耶律齐笑着摇头,道:“你们去罢,下次见到李莫愁,此事定可一清二楚。”那陈道长见两位长辈都如此说了,哪里还敢坚持,只对甄志丙道:“掌教师伯,师侄们回去该如何回话呢?”
甄志丙叹了口气,道:“你就说我无颜再回去,只得自请出教,请恩师与诸位师叔伯谅解。”那陈道长还欲再纠缠,郭芙嗔道:“没听见你太师叔和师伯叫你们走吗还啰里啰嗦甚么,一个两个大的小的全都这样,难道是你们重阳真人教的?快去寻赤练仙子报仇要紧!”
那陈道长一来顾忌耶律齐在前,二来忌惮她是郭靖黄蓉之女,也不好发作,只见耶律齐挡在郭芙身前,道:“你们去罢,李莫愁武功高强,你们倘或遇见,远远躲开报之本教前辈便是。”他见耶律齐样貌虽然年轻,却自带威严,不敢相悖,只得讪讪行了礼退下。
郭芙又对丐帮诸人道:“怎么,你们还不走,是啦,我妈妈不是帮主啦,你们如今也不听我的话啦。”众乞丐忙道不敢,郭芙又哼道:“眼下我也不找你们算账,等我回了襄阳见了鲁有脚,教他一个两个都给你们踢到泥里去!”众乞丐连忙讨饶,只得去了。陆无双听她说得有趣,又深恨全真教丐帮诸人,便噗嗤一笑。
耶律齐笑道:“你倒成了两派的前辈了。”郭芙做了个鬼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撇嘴低声道:“哼,人多欺负人少,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又转身对程英道:“姊姊,你们受伤了么?”程英施了个礼,道:“多谢二位相救,表妹只受了些轻伤,幸而无事。”耶律齐道:“二位到楼上去用些酒饭,压压惊罢,在下代全真教给二位赔罪了。”程英推辞道:“一场误会,不值甚么。良朋相邀,原不敢辞,只是我姊妹身有要事,只得先告辞了。”耶律齐见她面上虽带微笑,神情却清清冷冷,想来为人孤高不与人亲近,只得作罢。喊店家重新包了干粮,送二人去了。
那店家见程陆二人走了,便道:“两位客官,你们两派的弟子将小店折腾成这副样子,这可怎么算呀?”二人环顾四周,见桌椅板凳给劈坏了大半,一片狼藉,郭芙道:“你这店家少见多怪,多少银两,我们赔就是了!”
那店家唤了伙计来,拨了算盘珠子算了半天,方道:“总共二十四两三钱二分,算上几位客官的酒菜和今晚的店钱。”郭芙素来锦衣玉食,对银钱浑不在意,顺口喊了声:“大武哥哥,结账!”转身看耶律齐一愣,方醒悟武家哥俩跟着妈妈去了,武敦儒老实可靠,他们三个行走江湖,总是他装着钱货,她和小武两个只顾着玩儿便是了,此时尴尬的摸摸身上,想起那时跟杨过去终南山上被当成偷儿的事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看楼上,分明自己来时喊了做东,怎好向一灯几人要银子,何况他们身上也未必有。只得一手背在后面,一手扶额道:“我,我忘了带大武哥哥了,能不能,能不能……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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