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心情有些复杂地走过摆放着壁画的走廊，冲等候在门口的管家点了点头。
“先生，你回来了。”管家行了一个礼。
“杜行回来了吗？”
“那位先生在里面。”
“谢谢。”
林修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杜行坐在落地窗旁看着外面出神。夕阳悬挂在海水上，从外面照射进来，给杜行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回来了？”听到动静的杜行回过头，笑着问道。
“嗯。”
林修走进来，坐到杜行旁边，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杜行凑近他，闻了闻，低声问道，“你喝酒了？”
林修点点头：“喝了一点。”
“是一点吗？”杜行靠得很近，呼吸的热气几乎都吐在了林修的脸上。
林修感觉脸颊有点痒痒的，不好意思的侧过头：“是的，不过好像那杯酒精度数有点高，所以有点晕。”
杜行站起来，对门外喊道，“希伯来。”
船上给他们配备的私人管家推开门，恭敬有礼地说道：“我在，先生。”
“拿杯热牛奶过来。”
“是。”
“不用了！”林修连忙说道，牛奶是他最讨厌喝的东西之一。
杜行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笑着地问道：“不喜欢牛奶？”
林修没有说道，算是默认了。
“那好吧，不过下次可别自己一个人偷偷喝酒了。”他揉了揉林修的头发，无奈地说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林修喃喃道。
杜行倒了一杯热水，问道：“感觉如何？”
“什么？”林修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玩枪的感觉如何？”
“你知道了？”林修瞬间瞪大眼睛。
杜行拿着热水走过来，指了指他的手指，笑道：“一进来就闻到了，这么明显的硝烟味。”
林修抬起手放在鼻尖闻了下，果然一股硝烟味传来，但是很淡……不凑近闻根本闻不出来。
“下面有个射击场……玩了几把。”林修说道，“那里的枪都是真枪。”
“原来是这样。”杜行把水杯递给他，“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林修接过水，有些迟疑的说道，“赢了一大笔钱——大概400万。”
“和人打赌了？”杜行问道。
“嗯。”林修点点头，“然后我赢了。”
“真厉害。”杜行揉了揉他的头发。
“其实……玩得挺开心的，在开枪的时候。”
杜行笑道：“你高兴就好，一会儿还去玩吗？”
“不用了。”林修慢慢摇摇头，然后看向杜行，“你知道我……不，没什么。”
他喝了一口热水，然后把杯子放下站起来，说道：“我去看下海上的落日。”
说完他就向阳台方向走去。
林修打开门，踩过草坪，走到栏杆前面。此时正是黄昏，落日半浮于碧蓝的海水，映出一片红色。海风从侧面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他把手放在栏杆上，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时有些出神。
杜行站在他旁边：“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岛上了了。”
林修没有说话，他似乎在发呆，又像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修突然开口说道：“你似乎对我玩真枪一点都不吃惊。”
“嗯？”
林修沉默了一会儿，又突兀地问了另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什么人呢？”
“怎么这样问？”杜行转过头，看向他说道。
“其实我最初并不是想玩那个射击游戏。我从餐厅回来的时候迷路了，无意中穿过了射击场，然后……察觉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我不经意的瞥到那里用于打靶的枪……”林修低头看着海面，说道，“竟然一眼就看出……那些枪的都是真枪。我国枪支管理很严格，一般的射击场都不会用到真枪，也没有必要用真枪，毕竟这是违法的。”
“所以你奇怪的是这里的射击场竟然会用真枪？”
“不。”林修盯着因为船前行而翻滚起的海浪，轻声说道，“我奇怪的是，我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研究过枪支，更没有在现实中碰过真枪的普通人，居然可以一眼就能分辨出枪的真假。”
“这很奇怪的吗？”杜行笑道，风把他的本来就自然卷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我也可以。”
“我又和你不一样。”林修无奈地说道。
“大概是第三个游戏的后遗症？在那个游戏里你拿过枪。”
“不一样。那是在游戏里，可这是在现实中……”林修转过头，和杜行目光交接，“而且……在看到那些枪的时候，我竟然有握住它们射击的冲动——为了印证我的想法，加上喝了点酒……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是什么？”
“就是……哦，对了。”林修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知道历钧这个人吗？”
“谁？”杜行问道。
“不……没什么。”林修说道，然后他把之前的那场赌局经过讲给了杜行，但是他略过了夏青青那段。
杜行没有说话，他背靠在栏杆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林修，安静地听着他的述说。
“拿到枪的时候，我有一种陌生的亲切感，从手上的神经末梢传到大脑皮层，感觉每一颗细胞都在跳跃……我的当时的情绪是——兴奋。”
“我一共开了四枪。”
“第一枪我打空了，在开枪后我就察觉到了——这把枪是改造过的，真是奇怪，我不仅能看出它是真枪，我还能知道它被改造过。它的重量，射程和弹道轨迹都是陌生的，但是那一枪，让我把这些信息全部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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