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寒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就把手机按回口袋里。
“哦,等洗手间。”
“要排队是不是?”白卓澜眯眼笑了笑。
“你——”白卓寒看他只身一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吧?小南呢?”
然而白卓澜哈哈大笑:“哥你紧张什么?小的时候,教我站得高尿的远的,难道不是你么?”
白卓寒:“……”
小时候,多么遥远又虐心的词。
清洁工出来了,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巨大的口罩。错过两人身子的一瞬间,他低头挥手,示意可以使用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白卓寒瞄了一眼径自往马桶间里推轮椅地白卓澜。
他义肢无法站立,当然不能像正常男人一眼方便。不过残疾人自有残疾人的方式,想要凭借上肢力量移动到马桶上还是不成问题的。
白卓寒洗手出来,从里面随便喊了声,我先回去了。
可是起初没等到白卓澜的回应,他觉得奇怪,才试探着走进去看看。
白卓澜倒是没有特别狼狈,只是很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求助。
“哥,不小心掉进去了,能帮我捞出来么?”
白卓寒:“!!!”
光洁的马桶坑里,一串精美的钥匙项链平静地躺在水面下,即便处境如此狼狈,却不耽误它散发着昂贵地气息。
白卓澜无奈地摊了下手:“我还没上呢,刚想移过去坐下就掉坑里了。不过……哥你也不嫌弃我是不是?我记得小时候,我尿在你床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哈哈哈!”
又是小时候?麻痹的魔咒一样!
白卓澜直到八岁还在尿床,白卓寒记得很清楚——每次被赵宜楠责打过后,都会夜间遗尿。
数九寒冬,他甚至不敢告诉家里的仆从,一个人拖着巨大的被子去清洗。常常几天都不能烘干。那个小小的背影,结了霜一样让人心疼。
“这是什么东西?”及时止损了回忆。白卓寒别过脸,明知故问。
“给大姐的新婚礼物。我在老宅发现的,被爷爷藏在柜子里。”白卓澜扬起无辜的脸,笑道:“我猜可能是值钱的传家宝,就叫人过来鉴定了一下。你知道么?这种品质的蓝锆石,早已经枯矿了,黑市上几乎无价之宝。
我想大姐是咱家的长女。爷爷要是还活着,一定也会送份特别像样的嫁妆。哥,我没跟你商量,你不怪我吧?”
“所以,你刚才是把大姐的新婚礼物掉马桶里了?不好意思,我们从小在陆姨那里,就被她教育实施求是不撒谎。我会坦白告诉大姐的……”
白卓寒心想:装孙子谁不会?既然大家还没到公开撕逼的时候,插科打诨这一招,还是冯写意教的!
“呵呵,你要是嫌弃,就叫门口的清洁工进来捞吧。”白卓澜笑了笑,推开身后的门。
抽了一张钞票递给外面的清洁工,白卓寒挥挥手,意思让他进去帮个忙。
清洁工点点头,眼神没有交汇。不过看鬓角灰白的样子,大抵也有些年纪了。
白卓寒想,要不再多给一张小费?
“就在第一个门里,劳驾了。”
他往里面指了指,然后准备抬脚跟着清洁工一并进去。可就在这时——轮椅上地白卓澜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笑眯眯地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白卓寒顿下身子,再一抬头,整个屏住了呼吸!
也不知道周围的客房茶水间休息室里是什么时候埋伏了这么多人!
一时如同空降兵般,从长廊的两侧将这个洗手间牢牢包围住。
白卓寒终于明白了。
那个清洁工,就是乌斯。
白卓澜一早就安排好了瓮中捉鳖的计划,大概是一方面坑掉自己的猪队友,另一方面再取得他的信任?!
好个一石二鸟的连环计!
“你早就安排好了?”白卓寒吸了一口冷气。
“哥,先除掉乌斯,我们才能往下玩啊。”
就在这时,洗手间里先是传来一声玻璃砸碎声,接着又是砰砰几声枪响。
听起来,应该是乌斯拿了东西后准备跳窗,没想到被外面埋伏的雇佣兵直接堵了回来。
终于,他从原路返回,对峙在更加严密地包围圈里!
“白卓澜,你诓我!”乌斯已经扔掉了工作服和大口罩,左手压在右手腕上,看来刚刚是被外面的攻击射伤了手。枪也丢了?
这让白卓寒意想不到的顺利——
“老先生都一把年纪了,早该想开钱财不过身外物。”白卓澜推着轮椅,慢慢移动到白卓寒比肩的位置,“您还会上这样的当,也是让我不可思议的。”
说着,白卓澜从口袋里拽出另一条项链,“那个是假的,玻璃染的。不好意思了,我可舍不得要把给大姐的新婚礼物往马桶里扔。”
“好!你……你有种!”
乌斯一把扯掉了外衣,露出一排牛逼哄哄的炸药包。同时他掏出个黑漆漆的东西,看着像手机?但更像个遥控器!
“我告诉你们!婚礼现场也已经被我安放了炸药!只要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白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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