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子卿没料到他突然开始翻旧账。
这件事叶子卿是有印象的。
她当时听说旱冰很好玩，而且特别容易学，见那么多人都约着一起，当然想加入啦。
坐在旱冰场旁边穿鞋的时候，她明明看见其他人滑的很轻松，以为自己站起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厉害的。
谁知道，她站起来的时候，双腿瑟瑟发抖，根本站不稳。
叶单文试图松开她的胳膊，让她自己出去溜溜。
叶子卿走了没两步，就控制不住自己脚下的轮滑鞋往前飞去，差点撞到人。
她吓得哇哇大叫，抱着附近的一根石柱不肯松手，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学了。
但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回家去吧，她又不甘心。
不过后来爸爸好说歹说，她见天黑了没人了，这才愿意回家。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叶子卿就想不起来了。
——叶单文显然比她记得还要清楚。
他继续说：“没过多久，你说同学们已经不流行玩旱冰了，他们现在喜欢约着骑单车，然后你就……”
停！
叶单文的话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
这又是一件年少轻狂一时冲动而做过的蠢事。
叶子卿抬手制止，正色道：“爸爸，我们可以跳过这个环节吗？”
小姑娘脸蛋臊得通红，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闭嘴。
叶单文憋着笑，从善如流地点头，“好，我们不说自行车的事。”
没等她松口气，叶单文眼珠子一转，又说：“初二的时候，你看到学校里来了一只流浪的小奶猫，兴冲冲地跑回家和爸爸说要养它。”
“……”
叶子卿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养流浪的小奶猫，于是默默听着他说。
叶单文回忆起女儿的事，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说：“爸爸一听，我们就小叶子这么善良有爱心，当然是好事啊，但是小动物是一个小生命，不是你房间里堆成山的洋娃娃，所以爸爸耐心地告诉你养小猫需要注意的事情。”
“你当时一听到养猫要带它去做检查，打针，买猫窝，买猫粮，还要打扫它身上掉下来的毛毛，等等的一系列事情，立马就翻脸了，说你不要养小猫了。”
“……”
听起来确实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叶子卿皱着脸，无言以对。
何悦听得津津有味，见他停下来，追问：“然后呢？真的就不养了吗？”
叶单文点点头，“对，死活不肯养，看我不停地劝她养，她第二天就一本正经地回来告诉我，流浪猫身上有很多细菌和寄生虫，太危险了，千万不能养。”
何悦被逗笑了。
叶单文失笑着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样子，又说：“后来我偷偷找了一户家庭条件不错的人收养了那只小猫，那家人给猫取名叫小可乐，把猫养的很好，问过我要不要带着孩子去看看小猫。”
“我当时正好休了几天假，索性就带着叶子去了。”
“去之前我没告诉她是去收养了小猫的那户人家，只说带她去拜访一位朋友，结果这丫头倒是眼尖，那猫比之前长大了很多，样子变了不少，她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主人家告诉她小猫叫小可乐，她当时掐着腰，义正言辞地纠正说：不对，它不叫小可乐，它叫雪球！”
“然后一边叫着雪球一边伸手去摸那只猫，可是猫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不认得她了，把她当陌生人，当时就挠了她一爪子。”
说到这里，何悦惊讶地瞪大眼，忧心忡忡地皱着眉，问：“啊？叶子吓坏了吧？”
叶单文笑了笑，“哭倒是没哭，还凶巴巴地揪着人家猫的尾巴让猫给她道歉，吓得猫差点转头再咬她一口。”
“……”
谁听了不说一句熊孩子。
叶单文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
——叶子卿总算想起来了。
原来爸爸说的小奶猫就是害她打了很痛的针的坏猫猫！
她没好气地撇撇嘴，见爸爸揭她的丑似乎上瘾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打断：“爸爸，能不能说点和学习有关的事情啊？！”
叶单文回过神，看她恼羞成怒的模样，认真思索了片刻，点头，说：“好，那爸爸就不提别的事，咱们就来说说学习。”
“你每回开学前都信誓旦旦地向爸爸保证这次一定好好学习不垫底这件事，爸爸就不提了。”
叶子卿眉心狠狠跳了一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随手拿起放在手边的果汁，喝了一口，继续说：“你说郭梅洁总是用成绩的事嘲笑你，初三的时候，有一天放学你没回家，气势汹汹地跑来爸爸的公司，拉着爸爸的手满脸认真地说：爸爸，我要证明自己，我不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我不是只会给爸爸丢脸的女儿，今天老师说了一个词叫厚积薄发，我要在初三这一年里加倍努力的学习，一举超越郭梅洁！”
叶单文说得绘声绘色，甚至模仿起叶子卿当时说话的神情和姿态。
他满脸动容地说：“爸爸当时特别感动，爸爸说相信你，会尽全力支持你，立刻就联系了经验丰富的资深老教师，为你安排一对一的补习。”
叶单文停顿了一下，看了叶子卿一眼，意味深长地问：“叶子，你还记得自己当时表现得怎么样吗？”
叶子卿这回很快就想起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叶单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说：“课上到一半你就睡着了，老师刚讲过的知识点叫你重复一遍，你和老师大眼瞪小眼，最后嫌弃老师语速太慢讲课太催眠，你‘不小心’睡着了。”
“老师耐着性子，迁就你，加快了语速，你就嫌老师语速太快了，不照顾你这个没有基础的差生，愣是把好脾气的老师给气走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把老师气走，你满脸无辜地说：爸爸，学习太辛苦了，我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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