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林（20）
“交易？什么交易？”方向前心说，只要你肯退走，一切好说，当即说道：“说来听听。”
西门入道一招手，一名随从走上前来，从不周玉内取出一支托盘，托盘内却是只有一只高不过数寸的白净瓷瓶。
西门入道接过瓷瓶，道：“老仙，这里面，是一瓶由万年金豹的骨髓粉与万年寒露混合而成的万年液。只要你愿意将方向前交给我，我便用它与你交换！”
万年金豹？世间当真还有那种东西存在？还有什么万年寒露和万年液？方向前简直不敢相信。
据说，以那万年以上妖兽骨骼炼制成的丹药，轻易便能助“灵”级修士突破炼门瓶颈！更何况这是由两种以上万年灵药混合而成的万年液！
要知道，越是高阶修士，在瓶颈前受困的时限往往便会越长，有的，便是终其一生，也再无可能迈过。一旦有了这种逆天的东西，那是否便意味着要踏入“神”级修士、乃至当真成仙得道也并非再是妄想。
想到此，方向前浑身均燥热起来。
冷静、冷静，小伙子，你要搞搞清楚，人家那可是要用你来作交换嘞，你拎得清吗？
方向前长长呼吸，反复告诫着自己。可是，那东西也太诱人了。早要是有了那种东西，自己的白鼠双煞，那还不早他外婆突破到姥姥家去了，何至于还能受此重创！
要如何想个办法才能将之弄到手才好？
若是西门入道只是要他身上几磅肉，兴许这厮都会毫不犹豫地割下来给他。
半天听不见老仙的答复，西门入道嘴角弯起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弧线，看来，这老妖怪只怕是动心了。
“老仙，您老意下如何？愿不愿意交换？”西门入道十拿九稳地故意问道。旋又补充道：“那种采花大盗，您老留着他，白白辱没了您老的名头，是不是？不如放了他出来，由我带回去替天下所有受他蹂躏的女子讨还公道，如何？”
方向前大怒，采你妹！口中却说道：“很好，既然你很想换，便先将那万年液交上来吧。”
西门入道轻轻一笑，道：“咱们还是一手钱一手货的为好。我是童、您是叟，咱们童叟无欺嘛，是不是？”
方向前心道，你他妈还是“童”？是“童”他爹还差不多！口中坚持道：“不行，你们那么多人，我可不放心！”
心说，你要愿意老这么来回拉锯蘑菇，我奉陪就是，挨到天一黑，小爷我正好方便溜之大吉。唉，只是白白可惜了那一瓶万年液。
西门入道沉吟道：“这个……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说到此处微觉不妥，连忙收住，道：“在此处，您老可是地主哎。”
方向前道：“地主、地主，地主家也怕贼惦记！再说了，你要弄一假货给我，完事后，你们这么些人，你让我上哪儿说理去，是不是？”
眼见谈判陷入了僵局，西门入道想了想，这老妖怪既然愿意交换，九成九，方向前那小子只怕便是在他手中了。只要做实了这一条，此趟幽冥之林一行的任务便就算是完成九成了。
哼，只要这小子的确在这里，凭我们这么些人在，不怕你反悔使诈！
当即，西门入道轻叹一口气道：“好吧，老仙既然坚持，那便接住了！”
话音才落，手中那瓶万年液已是脱手而出，徐徐飞向了方向前所在的屋舍，凌空悬停在窗户边缓缓转动。
“吱呀”一声，窗户被顶开了半尺，里面伸出一只手将那瓷瓶抓住马上缩了回去，“砰”地一下，窗户再次关上。
方向前紧紧将瓷瓶抓在手里，心中怦怦直跳。西门入道这厮还当真将万年液送进来了？可惜，自己可没有多余的“方向前”给你！
验货吧、先！方向前拔开瓶塞，里面是黄澄澄满满一瓶液体，闻了闻，一股甜香之气扑鼻而来。
好东西啊，这是！
灵机一动，方向前十分奸诈地嘿嘿笑了起来。
……
西门入道等人在外等了少许，不见老仙有何表示，催促道：“老仙，不知您老可还满意？”
没有动静，屋子里死一般的静寂。
“老仙、老仙？”西门入道刚开始还认为老仙八成是乐晕了，老不见回答，心理可就有些犯嘀咕了。
“您老再不出声，我们这可就要进来了！”西门入道语带威胁道。
“呸！”屋内老仙骂道：“无良小辈，果然是拿了一些变了质的地摊货来欺骗于我！这种东西，老子有的是，不稀罕，还给你！”
窗户再次一开一合，那瓶万年液已是呼啸着直朝西门入道面门疾飞而来。
那名枯瘦老者出手轻轻一抓，一瓶看似百分百要撞成碎片的瓷瓶，便是已完完整整到了他的手上。
方向前透过窗户上一道故意留出的缝隙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免微感失望。那瓷瓶如果碎了，正好毁灭证据，现在嘛，哎，也只好是与这般人继续耍无赖了。
枯瘦老者将瓷瓶恭恭敬敬递予主子，西门入道迫不及待拔开瓶塞，右手小指指甲盖轻轻一挑，挑起一点液体，便要亲自放入口中尝试。
心说，难不成当真变质了？
旁边另一位灰袍老者连忙出声制止道：“少主且住！”
一点指，此人叫过一名护卫，道：“你来试试。”一扭头，又对西门入道说道：“少主，以防有诈。”
西门入道一惊，连连点头。
那护卫上前，微微欠身，遂双手捧起西门入道小指，便是吮吸了起来！
方向前看得这叫一个恶心。奶奶的，知道你俩恩爱，可是，秀恩爱你也回去秀，何必光天化日下当着这么些人来表演呢？
那护卫却是一脸的幸福，三、五下将指甲盖上的液体吮吸干净，张口道：“回禀殿下……”
话没说完，“咕咚”一声，已是直挺挺摔倒，人事不省。
哎，可惜，可惜！方向前心中又是怅然若失。
所谓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正苦苦思谋着如何才能将这万年液弄到手，想不到人家便是这么主动送上前来了。嘿嘿，这八成就是看在妙手老仙的名头上吧？
这，应该就是信誉的力量吧！
这份重礼来也来了，却之不恭，那便收下呗。只是，如何善后？奶奶的，早晚总是要翻脸动手的，眼下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傻子！
便在刚才，这厮瞬间腾空了瓷瓶内的万年液，却是将刚刚才“接收”来的一瓶朝天桑树汁满满灌了进去。
单看这成色，单闻这味道，这万年液与朝天桑树汁，那也太像了，当真是叫人不得不往这个方向考虑啊！
要是这瓶树汁在西门入道面门上碎裂，很好，那就有得谈了！要是进而又麻翻了西门，那就更好了，哎、可惜、当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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