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不易（7）
玛誉心中惊疑不定，这二人当着自己的面就如此相互间通名报姓，这这这，这难道是不准备让自己活下去的征兆？
哼，不过嘛，我只要讲出那个秘密，想来，这二人也是不敢拿我如何的！
方向前与封千崖言来语去，相互间又叙了叙连日来各自的经历。原来，封千崖早就到了拍卖会现场，只不过是易了容，这才令得方向前无法认出的。
其后，在拍卖场内发现玛誉一伙对方向前欲行不轨，封千崖这才又是出言提醒，又是暗中跟踪照应，最后关头终于是帮着方向前及时剪除了那位准备以元神出窍神功开溜的银发老者的。
“方兄弟，你道我为何定要易容前往拍卖会呢？”封千崖微笑着忽然问道。
方向前想了想，道：“自然是为了某人或某物，而且，必是那缺一不可之人或者之物！”
封千崖含笑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是为了一物才出如此下策的。”
“那东西，贫道原想凭元精购得，岂料囊中羞涩，阴差阳错下，哈哈哈，那东西却是分别到了方兄弟和那姓玛的小子手中。”
“哟，你说的莫非是睡梦淫蛾？”方向前惊讶道。
“正是。”封千崖道：“说来惭愧，贫道竭尽所能，一共也只准备了购买一对睡梦淫蛾的元精，可人家却是突然间要打包出售了。无可奈何之下，贫道只好是悄悄潜伏下来，心想，趁那姓玛的不提防之际，或偷或抢，甚至不惜杀人越货，总是要弄它一对出来用用的。哈哈哈哈……”
方向前笑道：“封兄，你既想要那睡梦淫蛾，小弟这里可是也有着五对的说，打声招呼的事儿，全部拿去用好了，何必如此麻烦？”
“哎——”封千崖摇头道：“那五对是你方兄弟的，拍卖会上，你也得来不易，我想定是还有它用的，为兄的怎好开口问你讨要？”
“而这姓玛的就不同了，他拿了回去，铁定了也是为了他玛家打熬幻术，与其让他留着睡梦淫蛾日后害人，不如让为兄的替天行道提前收走了为好。”
“再说了，其实我也只需要一对，多了也是无用的。”
方向前点点头，道：“封兄，你说这姓玛的准备用这睡梦淫蛾打熬幻术，如此说，想必你对他们玛家也是知道一些底细的？”
封千崖道：“南疆玛家，百余年前在江湖中名头极响，最近数十年来，却是少有玛家人在江湖走动了，难怪方兄弟并不知情。”
“这玛家家传的功法，向来就以幻术为主，在修真界也算独树一帜。玛誉，我可有说错？”
玛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封千崖道：“百余年前，他玛家的一位老祖亲涉江湖，数年间打灭无数大派小宗，当时玛家的威名在南疆可谓是如日中天。”
“其实，若是单论战力，玛家那位老祖也并未见得就有多强。然则，那人一身的幻术，却是令得江湖中人人闻之变色。”
“原本，在交手时中了幻术，技不如人被杀，那也就罢了。可是，有些人中了幻术后，甚至从此迷失心智，助纣为虐、反戈一击，反是成了玛家的打手、爪牙，从此沦为幻奴。”
“也有些人，结局虽不如此凄惨，然而从此迷失在一片混沌之中，分不清幻像与现实、他人与自我，整日里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当真就是生不如死啊。”
“正因玛家幻术如此阴毒、如此令人谈虎色变，因此上、江湖中人人不免均忌惮着玛家几分。这也才助长了那位玛家老祖的骄横，最后终于惹得一位大能出手，将其无声无息地灭杀。”
“从此后，玛家大为收敛，足迹更是几乎不出南疆之域。没曾想，这一次，却是由玛璜的独子玛誉亲自前来此地交易睡梦淫蛾。”
“玛誉。”突然间，封千崖扭头看向玛誉，张口唤道。
“在，小人在。”愣了一小会儿，玛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我问你，你父玛璜可是已将你玛家幻术修炼到了第七重了？”
“啊！这个……”玛誉迟疑着不肯回答。
“哼，”封千崖一声冷哼，道：“看来已然是了。上一次我偷偷潜入南疆时，与玛璜大战三日，终于不敌。若不是他竟然动了要将我以幻术控制住、以为其所用的心思，只怕，当日我便是已然陨落了。”
方向前心说，乖乖，刚才玛誉说什么来着？其父玛璜修为已臻入神后期，如若此话当真，那么，封千崖能与其苦战三日才告落败，其修为嘛，嘿嘿嘿，只怕已是呼之欲出了吧。
封兄果然还是高人哪。
当即也不点破，微笑不语。
封千崖看定玛誉，道：“我之所以敢说乃父已将你玛家的幻术修炼到了第七重，那是因为我知道，只有达到了这一重，才会需要大量的睡梦淫蛾辅助修炼。”
“方兄弟，还记得拍卖会上恨月姑娘所言么？其实，她讲睡梦淫蛾的好处时，却是忘掉了另外两点，嗯，或许就是她也并不知晓吧。”
“这些睡梦淫蛾交配时所释放出的气息，除了能吸引大量斗虫的注意，对某些人而言，至少也还有两大好处。其一，这些气息若是被修炼幻术的高人所用，关键时刻便能有助其幻术的功成。”
“比如说，这位玛大公子的父亲。”封千崖再度看了玛誉一眼
玛誉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而睡梦淫蛾的另一条好处么，却是对我而言的了。”封千崖微微一笑，道：“方兄弟，你年纪尚轻，许多事只怕也还未必听说。这天地间，有着一种冰虫，其冬眠的时间，比之这睡梦淫蛾的蚕化休眠，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无必要，那些冰虫甚至一连数十年、上百年，均可保持着冬眠的状态，仅仅只凭吸纳冰块中的丝丝生气，便能轻松活上个数百、上千年的。”
“老实说，这冰虫原本也无大用。然则，对于某一类疾病，却是非它不可。哎，因着一些不便明说的缘故，最近数十年来，每一年，贫道都不得不去极北的苦寒之地钩上一条冰虫。”
“而要钩这冰虫，那睡梦淫蛾交配时所散发出的气息，便是天下最好最好的诱饵了。”
“当年，正是为了找寻睡梦淫蛾，我才会在南疆与玛璜有过一番旷日持久的大战的。”
封千崖冷冷地看了看玛誉，道：“当然了，当日一战，贫道六分为了睡梦淫蛾，另有四分，却是为了天下公义，想顺道将那玛璜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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