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欲看大好河山,欲叫他们莫要将她忘记,好似便也能如此活着了。
如今金铃落到奴尔阿洪手中,兴许亦是一种缘分。也叫这白发仙子如同这小孩儿心中信奉,一直活下去。
那支骆驼商队更近了。
奴尔阿洪又蹦又跳地迎了上去,金铃和那驼铃相合,像是大漠中一支清脆又温柔的曲子。
白玉堂瞧了半晌,捏着那钱袋,指尖摩挲了一下,似是发现了什么,便扯开钱袋上的绳子一瞅,里头当真还剩一张纸,但不是银票交子,而是一张折好的纸。
白玉堂伸手一抽,倒是想起来了,是在渝州之时从颜查散手中得来的。
展昭侧头瞧去,见那薄薄的纸上正画着上面用朱砂研墨画了个圈,里头是一个齿状螺旋,旋儿的四面绘有四只飞鸟、手足衔接,乍一瞧像是四只鸟儿绕着太阳飞舞。是那掩日教的标识,颜查散从云府,又或者说,是从孤帆先生云静翕手中得来的。
白玉堂将此事交给柳眉细查,但这张纸倒是被一并搁在他的钱袋里了。
丢不丢倒不要紧,白玉堂过目不忘,既然见过,再画个一模一样的也不难。
他原拿了此物,是有意来日去寻那云静翕一问究竟。云静翕这奇门相师,眼窥天下,分明心头所知甚多,却偏要和人打哑谜,不是说时候未到便是天机不可泄露,做足了高人风范,回回能把白五爷气死。可偏偏这亲兄友人,为亲兄半数寿期也敢舍,落得如今风吹便倒的病秧子一般模样,白玉堂虽不肯给个好面色,与云静翕也只有几面之缘,但心头始终是敬他的。
正如云静翕视他如胞弟,纵他好似亲兄白锦堂,反之,他待云静翕亦是赤诚。
只是事关那数回算计于他的幕后黑手、他亲兄白锦堂当年身死真相,甚至还屡次牵扯展昭与大宋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白玉堂怎么也要从那铁嘴里撬出真相来。
白玉堂将那纸条折起,便要收到空空如也的钱袋里,忽然瞥着不远处赶到的骆驼商队,歪头道:“猫儿。”
展昭正继续拿那大葫芦的汤药当茶饮,闻言疑惑,“怎了?”
“爷想起一事。”白玉堂将他那空囊推到展昭面前,“公孙先生拿白爷银子救命无可厚非,可你这猫儿,开封府展护卫,便是清水衙门,俸禄也不低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怎不见公孙先生动你的钱袋?”白玉堂心知自个儿便是与公孙策有几分交情,也不至于叫公孙策顺手就捡他的钱袋。
这事儿倘使是叶小差做的,也比饱读圣贤书的公孙先生做来靠谱。
虽说……公孙先生有时拘泥世俗之礼,有时又自成一股无畏气势,通身有一股难言的呆劲儿。
王朝曾说,初来开封府的公孙先生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孤身刨乱葬岗也敢,比被笑称开封府四门柱的王朝四人要胆儿肥多了,是这如今这世上除包大人之外最不怕事的出书生。因而公孙策便是突然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也不古怪。
可白玉堂看来,公孙策待自己有几分疏离有礼,是对侠义之士、寻常友人的敬意,不比待展昭亲厚……事急从权不假,可为何……“猫大人的俸禄钱袋儿莫不是丢了?”白玉堂调侃道。
展昭神色顿了一会儿。
白玉堂的眉梢一扬,正稀奇展昭这微妙神色,便见展昭突然盖起葫芦,伸手从身上翻找起来。
“……”展昭没摸着,侧头望向白玉堂。
白玉堂看笑了,“你忘了一日前,你换了血衣?”二人总不能一直穿着那破破烂烂的血衣罢,倘使蹭脏了伤口又要麻烦,因而清醒之后便还了两身寻常布衣,自然也是公孙策从商队手中买来的。
话音且落,展昭登时起身。
“猫儿!”白玉堂逮住展昭大氅后摆,鲜见地哭笑不得道,“就丢了个钱袋,紧张什么。风风火火,若再伤了,公孙先生只怕要寻白爷麻烦。你那俸禄爷给你补上还不成?”他未想到展昭一时动作迅疾,因而手中还未塞回钱袋的纸条也飞了出去。
展昭无奈地瞧他一眼,伸手一弹,将白玉堂拽他后摆的手弹开。
“……”白玉堂眉梢微动,顺着展昭之意松了手,却隐约从展昭温和的面容上瞧出了些许微妙的窘迫。
有鬼。
那丢的钱袋定是有鬼。
白玉堂眯着眼打量着展昭。
但白玉堂这一拽,也叫展昭醒神,心知那钱袋若是与血衣一并,昨日换衣之时该是也取来了,可如今不见踪影多半是前几日就丢了,又或许如巨阙那般在落入流沙之时就丢了。展昭细想了一会儿,竟是一时糊涂,不知将那锦囊搁哪儿了,也不多言解释,收敛了神色,只起身去捡白玉堂手中飞走的纸条。
正是风起,薄薄的一张纸顺着风沙一转,又远了些。
若是平常,展昭轻身一跃,便也捡回来了,可这会儿他焉能用轻功,只能眼睁睁地见那纸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越飞越远,自个儿这大侠差点在沙底里正面摔一跤。
也亏得白玉堂眼疾手快,赶紧起身来扶了一把。
有人注意到展昭与白玉堂不便,前来助力,正是那金乌四足剩下的两兄弟,老大名作周荣,老三名作周富。如今老大得公孙策施救而醒,也算的幸事,亦是周富重重打击下的一丝安慰。因感念展昭与白玉堂的救命之恩,兄弟二人这几日都在给公孙策打下手,忙前忙后又是煎药、又是送吃送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七五]桃花酒请大家收藏:(www.aikansu8.com)[七五]桃花酒爱看书吧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