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收敛漂浮不定的思绪,忽而抬起了手。
一横飞而来的托盘被他的手指拎空点住边缘,他手腕一转,扶闻了托盘,手臂再往下一低。展昭侧头望去,正与庭院之中、面上有着两坨酒醉红晕的老头对上了眼。是初来勾龙赌坊那日所见的醉老头,夜镖八百里。
老八百与展昭嘿嘿笑笑,不知是懒得老老实实将药碗端入屋内,还是故意寻展昭的事;这会儿见展昭将那碗药半滴不洒地接下了,竟是为老不尊地吹了声口哨。
“有劳前辈。”展昭温声答谢。
老八百端起挂在腰上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转头就走了。
展昭扶着药碗,又与头回一样,端给了床榻上的人。只是他这回方尝了一口,便睁开了那双无情无欲的眼,“见血封喉。”他嘶哑的嗓音几乎合不成调子,因而字词更加模糊难辨。
但展昭已然读出那破碎的字词,他端碗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将一碗药泼进床榻内侧。
“东风来了。”展昭敛着眉目说,眸中瞧不出悲喜。
城中又响起了烟花声,接二连三,白的红的黄的蓝的,什么颜色都有,五花八门。只是在晴天金日下一照都是模糊不清的老鼠,只能勉强分辨出头尾。
起初还有百姓诧异仰头瞧热闹,到后来什么都没琢磨出来,更有甚瞧见乞丐往天上丢这响箭,纷纷翻起白眼,不再理会。
晌午已至,日头高高挂在天边散发着灼的金光,各家炊烟升起。小乞儿在街头巷尾三三两两地敲着碗奔走,很快又一块儿嘻嘻哈哈地穿过巷子钻进东南角的一片棚屋里。
没多久,白衣的年轻人推开了棚屋那吱嘎作响的破门,察觉到风向变了。
远在北城门旁酒楼上,小童用双肘趴在窗子半开的栏上从缝隙里数数,“……十七、十八,嗯……”他低声一笑,非是小童的嗓音,而是青年男人风风韵韵的声线,“陷空岛的银子多得没处花了,光给他造烟花玩儿。”
他身后的屋子里,堆着一排的尸首。
许是看累了,小童伸了伸腰,骨骼又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这让小童满脸苍白地扶着窗拦站直了身。可怖的是,他一站直,身体突然变长了一截儿,露出了小腿肚,像是个变成人的妖怪。
他眉毛微妙地挑起,摁着自己的后脖颈,面容咬肌微动,只一呼一吸他又矮了回去。
小童轻轻啧了一声,这小子,真会给老人家添麻烦。
他的目光无声地落在那一排尸首上,那都是这一个时辰内前来欲将他灭口的杀手。那赌坊里侍奉的小童被白玉堂一刀削首,哪儿还能死而复生、活蹦乱跳,他自然是个西贝货,是那小子一拍脑门儿折腾出来的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能扮作如此孩童模样的,唯有所习功法能变骨的秦苏苏,但他也是头回缩骨至如此。
他已经是个成人,骨骼不知比孩童长了多少,与变骨做个身量高挑的女子全然不同,因而这一缩骨,体内骨头全错了位,倘使有人掀开衣袍一看真容恐是要吓得魂飞魄散、心胆俱裂,直道妖怪!因变骨并非真正的妖法仙法,皮与骨交缠相错,全藏在了衣衫下,只有贴了面具的面容和手足瞧上去并无异样——与他而言也应是痛苦至极。
这该是足够哄骗于人了……秦苏苏噙着笑从桌上挑起一个茶杯,在楼内不绝于耳的琵琶声中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
水中倒映出他的黑眸。
他双手捧着茶杯出神,巷子里的男人几乎是打了个照面就认出了他,但随那男人同行的另一人不仅没认出,还将他当作了叛徒。直到他追至这座酒楼,又打了个照面才发觉不对。声音?面容……?不,他所拟嗓音与所易面容皆是照那小童原来模样,分毫不差,便是性情……酒楼身死的传信男人或许是因性情不妥察觉端倪,那窄巷之中他可是将那小童的性情学得有模有样。
是哪儿露了馅?
冒名顶替这种事,他素来没有出过岔子。除了沈三娘那双利眼,还没不曾有谁能凭空辨别。
若不是因为这些,是他当时口中所言……哪儿出了差错?秦苏苏低垂着头,一边沉思,一边小口饮着水。他未有察觉风向陡然的变化,让他身后的窗子轻轻滑开了半寸。
几乎是同时,风里传来了尖啸。
半开的窗外,一支铁箭杀风而来,犹如索命的鬼影、劈开天际的闪电,眨眼至秦苏苏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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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脑子有点不够使……决定把锅甩给明天(?)
总觉得写的有点水,头秃,想把他们的局写的明白点,但是似乎又有点流水账。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改比较好。
还是表达方式有问题呢……emmm这个局是不是有更好的表达方式,还是我的大局观又崩了,还是剧情西安崩了……?(陷入沉思)
啊……我再想想……我先关闭一下我的大脑,重启回来看看。这段剧情一直写的懵懵的。
太原篇来的太突然了,之前完全没有准备太原篇剧情,竟然铺开写这么多,感觉越来越糟,暴哭
QUQ赶榜单没能交上更好的……对不起诸位QUQ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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