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展昭敛了一闪而过的心神,微微一笑道:“风侠士在江湖上一向是行踪飘渺不定,今日遇上倒是巧了。”
风长歌一耸肩,“不过是四下闲走,倒是江湖有一段时日不曾听闻二位的消息。前一月太原老严承蒙白五爷关照。”
“严舵主胆识不凡,白五也敬佩的很。”白玉堂客客气气地给了个笑,唇角再一敛,便收出三分哂意,“如此说来,风侠士是来凑热闹的,丐帮无闲事,风侠士倒是处处寻起戏园子来。”
他们与风长歌交情泛泛,上一回还是在渝州碰上,风长歌也说是凑热闹。
不过唐门游宴与游云宴,他均未现身,只暗中听了些江湖凶案的消息,还应展昭之请,在唐门做局之日前来一护唐门小娘子唐珞琼的周全。
“这趣事,大伙儿都爱看不是?”风长歌不以为意道。然而他这脑子里一转,莫名其妙地想起当日渝州之事。白玉堂与展昭设局哄骗渝州的江湖门派,闹了一出欢欢喜喜的成婚大戏。这戏台上的角儿,正是扮起新郎的白玉堂,和忍辱负重、在大庭广众之下着新娘嫁衣、坐大红花轿前来的展昭。
这么说来,白玉堂还真成婚了,同展昭。
风长歌心下一笑,想起先头屋顶看戏时的胡思乱想,这会儿望向展昭与白玉堂,倒是神色寻常多了。
世人皆好面子,江湖人争名夺利为的不正是那一点儿出人头地的脸面。可展昭在白玉堂面前好似不忌这点面皮,亦不觉得此事屈辱,一是展昭品性不凡、心胸开阔,二见二人莫逆之交、非同凡响。如此他再一瞧,见二人举手投足、行止之间颇为亲密,多是自个儿大惊小怪了。都说一猫一鼠乃是天敌,这二人还是官与侠,可谓是身份有别,隔了千万层。白玉堂早年还明摆着厌烦官府……委实叫人弄不明白展昭与白玉堂如何能有此叫人艳羡的交情了。
士为知己者死,却是因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展昭与白玉堂不知风长歌心头所念,只在昏暗处缓缓交换了一个眼神。
风长歌非是追名逐利之辈,在江湖上办上两件杀贼除恶的好事,恐怕都未必能听见他的名声……怎这两年碰上总在旁观是非的路上。掩日教、唐门宝物又或是这鸿鸣刀该是都引不起风长歌兴致才是。
这其中恐是另有渊源。
不过二人识相,自是不会信口而问丐帮之事,又共饮酒数盏。
展昭方话入主题:“既是刻意前来,风侠士可知这常州近月之事?”
风长歌目露讶异。
展昭提着酒盏略敬一杯,缓声坦诚道:“说来惭愧,展某虽是常州人氏,却鲜有归乡,对这故土之事所知甚少。前一月在太原闻人提起,方知江南动静。这一月急急赶路,未有多加探听,正是耳聋眼瞎……”
风长歌短促的啊了一声,迟钝地想起展昭本就是常州人。
这一想,他扫过展昭与一旁不语的白玉堂,皱眉脱口而出的便是:“展……?展大人是常州人氏,那手持鸿鸣刀的、姓展的小子,可是与展大人有关?”
展昭并不意外,只问道:“不知他名讳风侠士可听闻?”
“说是姓展名骁。”风长歌捏着酒盏,用另一手敲了敲桌面,沾着酒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二字用以示意,“约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我是未曾见过,不过听常州底下的小子倒是见过一面,说那展骁生的斯文、像个书生,可是展大人的小辈。”
白玉堂且瞧一眼,便知多半是了。
与展骐一般,展昭家中同族同宗子侄,选的是马字。就不知这少年郎又是展昭哪个族兄的儿子。
“展骁。”展昭念了一声,方才叹气,“是,确是展某族中小辈,展某子侄。”灯火之中,他的神色瞧起来温温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但在展昭这个素来赤诚坦荡的人面上显得难以捉摸。
话已至此,旁的便也不好再问,桌上便生了些许寂静。
白玉堂干脆牵过了话头,“那展骁如今可在常州?”
“自是在常州,否则我们这些老骨头不远千山跑来此地做什么?”风长歌似是自嘲道,漫不经心地提筷夹起了一片下酒的牛肉,“不过人在哪儿却没个定论,未必在你展家。”他就着牛肉,慢饮了一口酒,才呼了口气接着道,“我丐帮在常州的小子说,约是三个月前,那位展少侠提着刀在常州城内现身,独自一人;而后两月半,大刀门的弟子与他在城南河岸对面交了手,结果如何倒是不知。那日雷雨交加,丐帮兄弟前去一探时,人都不见了。”
他沉思着又夹了一块牛肉,咀嚼了两口,吞咽之后接着道:“再之后,就不知了,有人说瞧见他往武进县去了,该是回了家门,此事我未派人一探。不过这满江湖的人都缩在常州城,那小子回家与否可不好说……”
“风侠士之意,那把刀如今还在他手上?”展昭忽然道。他紧蹙着眉头,说是迷惑不如说是错愕。
白玉堂亦是面露异色,察觉言下之意,却问展昭,“展骁武艺如何?”
展昭一摇头,没说是不知,还是不怎么样。
但白玉堂登时想起离开太原的前一夜,他曾问起:“……是你族兄不喜江湖人,还是展家不喜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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